我不知道我的前生为什么是一棵树,并且是一棵小白杨。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和一棵梧桐树长在一起。我不知道我为什么开不出紫藤花,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又会和美丽的凌霄花缠绕上。
——题记
【一】
记不清是在哪个遥远的年代,我已经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只记得我的周围全是黑暗,似乎是在洪荒的混沌未开的混沌年代,似乎耳畔还有清澈悦耳的犁地似的脆响。对了,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什么是花香和鸟鸣,也还不知道日月和山川。似乎我就是和着一团混沌的泥水和无法感知的太阳一样的温暖,我虚无的像白昼也像黑夜还像空气,似乎也带着一丝春风拂动下的柔软和春雨润泽的潮湿。
忽然,有一种疼痛的力量在撕扯着我的本就虚无的身体和思维。(不知道什么时候我被母亲做成了种子,并且被母亲封存了思想。母亲把我深埋在地下,过了一段暗无天日的生活,似乎母亲曾经在我的耳边絮语说过,我必须要战胜黑暗恐惧和孤独,我将来才会重新获得生命,阳光和雨露,母亲让我把一切都忘了,重新开始。不知过了多少个季节和年代的变迁,也正好遇到了温度和湿度的合宜,我这个有生命的种子开始膨胀,我不知道我需要冲出黑暗,需要破土而出。)只记得当时我浑身难受,竟然开始有了疼痛难忍痛不欲生的感觉,仿佛我的长度和宽度都被拉长。说起来也奇怪,我的身体仿佛也被拉长,我恍然明白我是一粒种子。一粒淡忘了自己母系是什么的种子。
我努力伸张,耳畔就有一个声音在唤我生长。我不知道生长是什么,我发现我的上部和下部分别出来一个突起,特别是下部还有了触须——根,我尝到了黑暗中有一种软软的潮湿,很香甜,于是我学会了喝水;我发现我的周围还有一种甜甜的香气,像奶酪,于是我学会了吃饭。我把根牢牢地抓住了黑暗中的土粒和细沙。我发现我抓得越紧,我的脑袋也长得越大。似乎有一种力量,一种冲天的力量让我在一个清晨见到了我生命中的第一缕阳光!
【二】
我不敢相信,在不知不觉中我只长着一个思想的小脑门,怎么又长出了一对豆芽瓣瓣。据我后来在旁边的小池塘周围的观察,原来每粒种子出土时都会长着两个豆芽瓣瓣呢。在忍受了地下那么久的黑暗之后,它们和我一样都来到了一个光明的世界。原来,那个叫太阳的公公早早为我烘暖了被子,那个叫春风的姑娘早就给我准备了小梳子,要为我梳头了。还有那个叫春雨的大哥哥早就为我打来了洗脸的水呢!我不敢想象这个世界怎么那么美好呢,完全不像先前所在地下的黑不溜湫的暗。我马上调皮地要拔脚,我要“连根拔”起去亲近这个温暖的世界呢。
“小弟弟,你不能把脚也迈上去。否则你会死掉的!”
哎,这是什么,这是声音吗?是谁的声音啊?这应该就是声音吧!我在沉睡的时候似乎听到过一头牛犁地的声音。我循着声音,找到一个同样顶着豆芽瓣瓣的同类。
“嗨,你是在对我说话吗?什么事啊!”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就会说话了。我自己都感到惊异。我似乎还调皮地对他眨了眨眼睛。
“小弟弟,我和你一样,是一棵树啊!我好像记得很遥远的事情,仿佛是上个世纪吧,我母亲告诉我,我应该长成一棵树,一棵会开花的树。所以我要好好长,我一定要长成一棵会开花的树。我要开很多很美丽的花!”
我抬头一看,发现一棵长着阔叶的树在我面前嘻嘻哈哈笑着。
“你说的花,花是什么啊?什么是开花?开花好玩吗?那我也要开花!”
“好啊,那我们就一起开花吧!我是前几天来到这个世界的!我已经早你好几天看到太阳啦!所以我是姐姐,你是弟弟!”
“姐姐,弟弟?姐姐是什么意思啊?弟弟又是什么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