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最流氓的皇帝,非五代十国时期的后梁太祖朱温莫属。
朱温,唐朝宋州砀山人,父亲朱诚是乡村的私塾教师。朱温在家中排行第三,长兄为全昱,次兄为朱存。父亲早亡之后,因为家贫,兄弟三人随母亲一同投靠萧县刘崇家。在低人一等的环境中,朱温没有形成软弱的性格,反而变得狡猾奸诈,再加上他和次兄朱存都蛮勇凶悍,时常在乡里惹事生非,不肯勤于正事,所以乡亲们很讨厌他们,朱温也没少受主人的责打。但是主人刘崇的母亲却是个虔诚的信佛人,经常护着朱温,并经常说:“朱三不是一般人,应该好好对待。”慈悲为怀的老太太对待众人讨厌的朱三也是一视同仁。
二十五岁(877年)时,朱温投奔了黄巢的义军,不久就升为亲军头目,后来为黄巢手下大将,三十岁时(882年)投降唐朝,在打败黄巢的战争中立功,被朝廷封为魏王,唐僖宗给其赐名全忠。当时唐朝已经混乱不堪,各地军阀混战。朱温在混战中逐渐成为最大的军阀之一。唐昭宗天佑四年,即公元907年,朱温率兵灭唐建立后梁称帝,是为后梁太祖。改元开平,也由此掀开了五代十国的篇章。
朱温虽然灭唐称帝,但地盘并没有扩大。而昔日的对手却纷纷以讨贼兴复唐朝为口号,联合起来对后梁进行讨伐。晋王李克用是讨伐后梁的核心力量,岐王李茂贞也打着反梁复唐的旗帜,号召天下讨伐朱温。蜀王王建干脆在成都公开自立为帝。一是天下大乱,纷纷列土为王,以致形成所谓五代十国的纷乱局面。
朱温的霸业之所以能够成功,主要得益于两个人,一个是他的军师敬翔,另一个就是他的妻子张惠。虽然史书上对张惠的记载并不多,但从字里行间可以看出,张惠对朱温所起的作用是很大的。张惠和朱温是同乡,都是砀山人,张惠家住在渠亭里。她家在当地是有名的富裕之户,父亲还做过宋州的刺史。张惠生于富裕之家,既有教养,又懂得军事与政治谋略,可见从小父亲对她的传教也是很多的。
张惠既有温柔的一面,又有英武的一面,体贴照顾朱温的同时常有让朱温钦佩的计谋。在这位刚柔相济、贤惠机智的妻子面前,朱温的狡诈反而显得粗浅,暴躁的朱温也收敛了许多。不但内事做主,外事包括作战也常让朱温心服口服。凡遇大事不能决断时就向妻子询问,而张惠所分析预料的又常常切中要害,让朱温茅塞顿开。因此,对张惠越加敬畏钦佩。有时候朱温已率兵出征,中途却被张惠派的使者赶上,说是奉张夫人之命,战局不利,请他速领兵回营,朱温就立即乖乖地下令收兵返回。
朱温本性狡诈多疑,加上战争环境恶劣,诸侯之间你死我活的争夺,更使朱温妄加猜疑部下,而且动不动就处死将士。这必然影响到内部的团结和战斗力,张惠对此也很明了,就尽最大努力来约束朱温的行为,使朱温集团内部尽可能少地内耗,一致对外。朱温生来十分好色,但是有张惠在身旁监督,朱温只好把好色之心强压在心底。但是,张惠死后,朱温便放纵声色,放浪形骸。
朱温在好色方面可说是荒淫无度。乾化二年(公元912年),朱温兵败路上生病,回师洛阳后,住到大臣张全义家的会节园里避暑,前后十多日。张家的妻妾都被他召去侍寝,淫乱终日,毫不顾惜君臣之礼,连张全义已是半老徐娘的继妻储氏也被他召来强与交欢。张全义的儿子愤恨至极,持刀要与朱温拼命,被为了高官厚禄甘愿忍受屈辱的张全义死死拉住。(见《资治通鉴》卷268)
张惠曾为朱温生有一子,取名朱友贞,被册封为均王。朱温除了有几个儿子外,还有一养子,名叫朱友文。朱友文本姓康,名勤。由于幼美风姿,好学上进,谈吐得体,所以朱温认为养子,封为博王。这样,朱温的亲子郢王朱友圭和养子朱友文之间为了争夺继承皇位便大打出手,无所不用其极。而他们的妻子为了争夺未来的皇后之位竟然向公公卖弄风情,出售姿色,二人争先恐后地与父皇朱温上床。朱温不仅来者不拒,反而将儿媳妇轮流召入宫中侍寝。这两个儿媳妇每当上了公公的龙床,一番温柔之后,便在朱温的耳旁不断吹风。更让人吃惊的是,他的儿子们对父亲的乱伦不但不愤恨,反而恬不知耻地利用妻子在父亲床前争宠,讨好朱温,以求将来继承皇位。父子间如此默契的性丑闻,在历史上恐怕是空前绝后了。
由于养子朱友文妻子王氏姿色出众,美艳不可方物,朱温对其尤为喜爱。多次占有这个妙人后,朱温在枕席之间答应了王氏将来传位给朱友文。这引起了亲生儿子朱友圭的不满。朱友圭的妻子张氏虽然也常常陪朱温睡觉,但是她的姿色风情和床上功夫因不及王氏而落于下风。渐渐地王氏便在朱温的龙床上独占风流,使甘戴绿帽子的丈夫朱友文成为这场“ 性贿赂”的大战中的赢家。
果然,在后来朱温卧病在床,而且病情不断加重之时,皇位的天平终于倾斜在其养子的头上。一天朱温让王氏通知朱友文前来晋见,以便委托后事。朱友圭的妻子张氏知道后,赶紧密告友圭:“朱温已将传国宝交给王氏去找友文,我们就快完了。”催他先采取行动。朱友圭得到消息后,立刻利用他掌握的宫廷卫队及其他亲信所率的部队发动了政变,连夜杀入宫中。朱友圭的随从冯廷谔一刀刺入朱温腹中,刀尖透出背部。朱温的荒淫败行,终有惨死这一下场,也算是“死得其所”吧。这一年是乾化二年(公元912年)6月,终年61岁。朱友圭见他已死,用破毡裹住其父朱温的尸首,埋在了后梁皇宫的地下。一不做二不休,朱友珪还杀了朱友文及其美妻。(见《资治通鉴》卷268)